一半涼那一半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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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清晨,一切都還處在睡眼朦朧的狀態下。肆虐的涼風在今早不見影蹤,但涼氣仍讓你不敢張開嘴。我把圍巾整整,矇住嘴巴,網上看到,這樣做會產生很多細菌,可是,在寒冷麪前,誰還會講究這麼多。
晚上凌晨兩點才關機睡覺,迷迷糊糊,夢到了亂七八糟的畫面。七點二十的鬧鈴從來都只是一個提醒,關了鬧鈴後都還會再小睡一下,今天再次躺下後睡了四十分鐘,於是,匆匆洗漱後便跑向車站。等到了車站,腿發軟,感覺再走幾步就要直接坐下去了。穿着十釐米高的靴子,小跑幾百米,真是累,可是,自己已經習慣穿高跟。朋友說,從小看別人頭頂的她,已經不習慣與別人平視了。於是,一米七的她從不穿平底鞋。而我,在穿了高跟的鞋後,也不習慣穿平底鞋了,因爲從高的角度看人事真的感覺很讓人迷戀。
車子駛出了大學城,轉進了小路。滿目過去,陽光輕灑,一種冬意襲來。左邊的民居安靜地坐落在路邊,看不到行人。右邊被樹木擋住了陽光,給人一種溼寒的感覺。每到一個站臺都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故事。我沒有去探看每一個人,因爲越來越只關注於自己。朋友說,她最喜歡看人,在車上,在路上。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偷偷地觀察身邊的每一個人,只是後來發現,關注的人事太多,自己總會想很多,感慨很多,內心有一種滄桑感。
車子緩緩地行駛着,一路的風景有哪裏總讓我覺得奇怪,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十字路口拐角處,我看到前面空地,一片荒蕪,才感到自己右手邊的廟宇還隱藏在青青的樹葉後。轉過路口,左邊的樹木稀少,一片樹葉正落在站牌下等待的路人頭上,他厭煩的把它打落。我轉過頭,莫名地想哭。右邊的樹木還泛着青,濃密的讓人暫時會忘卻這已是一年的最後一個月了。
我想到了一會就要見到的小女孩兒,她是否已到。上週,她跟我抱怨媽媽的不守信,讓她先下樓等着,然後自己在樓上玩微信,她等了一個多小時。我知道他們都是家裏發生變故的小孩,不能夠問太多。但是,這個女孩,顯然並沒有很忌諱這些事。中途休息時,小朋友們在一起玩,一個同學問她們年齡。在聽到一個上二年級的小女孩說自己八歲後,她也說她八歲。我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一眼我,我笑了笑,沒有說話。是的,這是一個祕密。因爲她告訴過我,她馬上就要過九歲的生日了,而她現在還在上一年級。我不知道她爲什麼還在上一年級,但是我知道她也很介意這件事。後來,她又告訴我,她穿的衣服是爸爸買的。我想,那她的家應該是完整的,那爲什麼她會來這補課。就在這時,她又說,爸爸和媽媽在我兩歲時就離婚了,我還有一個姐姐,這件衣服是姐姐穿不了後給我的。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繼續抱着她,她也環抱着我的脖子,癢癢的。她說,媽媽現在天天跟她男朋友聊微信,她偷偷看過手機,他們互相稱對方老公和老婆,媽媽還發了十個飛吻過去,她數過了,整整十個。我繼續抱着她,偷偷地擦擦眼睛。一個九歲的孩子,其實懂得已經很多了,她看媽媽的手機,她說衣服是爸爸買的,她需要的'僅僅是父母的愛,是父母把注意力稍放在她身上。這些,我以前都不懂,直到遇到這些孩子們。
漸漸,人聲傳來,熱鬧的街區就要到了。我突然看到了一座教堂,來來回回多少次了,竟然才發現。對於教堂,我總是有太多感情,因爲那是我小時候遠遠觀望過得城堡,我想象那裏住着公主和王子,我想象自己哪一天也能住在裏面。小時候,總會因爲媽媽的打罵而痛恨家,因爲爸爸沒有攔住媽媽而生氣,還因爲自己不是男生而逼自己做到最好,我告訴自己,我要比男生優秀,我要離開這個家。我想象城堡裏的人都過着快樂的生活,我想象自己以後也要過這樣的生活。直到長大後,再回頭看,纔看到父母的種種好,可是,與她們還是有一層隔閡,但在努力緩和。可是,長大後,我依然因爲種種事情而煩心,不是不快樂,只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所以,我仍然喜歡教堂,但是我從來不去,不去看看裏面是否住着漂亮的公主,因爲命運從來都蒙着一層神祕的面紗。
車停了,售票員報着站名,人們早就準備好下車,卻被上車的人擋在門口,於是上車與下車的人同時上下。習慣於這種情況的人們,都默默地接受了它。我們一行人下車後,三三兩兩的向目的地走去。鎮上的街道,已經很是熱鬧,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我的思緒也停滯了,現實的煙火氣息,永遠能讓我們不去胡思亂想。大隱隱於市,能做到的有幾人,我還只是一個偶爾嚷着剃髮的普通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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