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我偉大的母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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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母親最美的記憶,是上小學的時候。
那段時間父親經常出行,北京上海南京,他在我年幼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並且每到一座城市都會購買當地的名信片,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家矮小的房間牆壁上,貼滿了各地的風光,大概我喜歡上旅行,就是因為父親的原因。
除了名信片,父親還給母親與我們買了很多禮物,記憶中母親最好的一件衣服,是父親從北京買的,那個年代流行的女式衣服,帶著紫色調的咖色小格子西裝,那個時候,她身材挺拔,而且健康,臉上總是掛滿了笑容,我記得她穿著那件衣服,在父親養的垂笑君子蘭花前拍了張相片,明媚年輕的臉,遠比花兒更美麗。
那段時間,也是母親最幸福的日子,父親送給她一隻女式手錶,她戴了很多年,那大概是父親送她最貴重的禮物了,所以她無比的珍惜。
母親並不快樂,我跟姐妹們都是知道的。
外公去世的時候,母親十四歲,下面尚有年幼的弟妹,外公外婆家都是地主出身,因為成份不好,倍受歧視,當時中國大地荒蕪一片,最貧困的時候,連一粒米都吃不上,母親說最困難的時候,屋簷上的麥秸草既是吃的,又要靠它來取暖,能活下來真是奇蹟。
她沒有跟我講很多從前的故事,我纏著她說的時候,她總是說,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我真的感謝,那麼困苦的生活,給了母親一顆善良堅強的心,可是我又憎恨,那些苦難,給母親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因為勞動的太多,今年六十二歲的母親,看起來特別的顯老,母親個子高,我跟姐妹們都埋怨自己沒有隨她,可是什麼時候起,我們發現,母親越來越矮了,腰彎了,頭髮白了,從前那個美麗的母親,真的是一個小老太太了。
可是我心裡,她一直一直那麼美麗年輕呢。
我曾經問母親,當時為什麼選擇嫁給父親呢?
父親也是年幼喪父,祖母不識字,性格乖張跋扈,我整個童年,都在祖母的咒罵聲渡過,母親受盡了她的欺侮,父親因為要工作經常不在家,每次回家的時候,祖母就開始找各種藉口咒罵母親,父親受不了祖母的抱怨,經常對無辜的母親指責喝罵,母親總是承受著,不爭不吵,我躲在落裡偷偷哭,對母親的懦弱憤慨不已,我不明白母親為什麼任由祖母無理取鬧,後來母親告訴我們,她跟你外婆一樣,養大三個孩子,不容易。
因為祖母的關係,父親與母親的婚姻一直不怎麼幸福,我們的童年與少年時期,幾乎都是在他們的爭吵聲渡過的,母親說,當時家裡成份不好,你父親是貧農,又跟媽媽是一個村的,嫁給他也可以照顧下你外婆,雖然很多人講你奶奶不太講道理,我還是嫁了。
這一嫁就是大半生,祖母后來病了,在床上一躺五年,這五年,母親用盡了全部心思照顧她,我因為不喜祖母的為人,在她病了之後很少回家看她,她去世的時候,我竟然掉不下眼淚來,太多的年的`怨,讓我沒辦法愛她,可是母親在整個送殯過程裡一直嚶嚶的哭,我拉她衣襟不讓她哭,她卻不肯,母親大半生的苦難,其實是奶奶一手造成的,而於我,就算是親人,血緣也抵不過傷害。
母親手巧,會畫各種花兒,她收集了各色布頭布片,給我們姐妹三個縫製了很多漂亮的衣服,我記得最深刻的就是,父親的朋友給我與妹妹買了兩件大紅的裙子,姐姐看著羨慕,母親就找了面料給姐姐做了一件,而且又用同色的面料給我們三個每個人做了件上衣,領口用白的確良壓了波浪形的花邊,胸口還用花邊做成了盛開的花,我們穿著拍了張合影,火紅的顏色,無比燦爛。
很多小媳婦來找母親畫花兒做鞋墊,我們就圍著母親看,母親教我們畫蝴蝶,那時候我覺得母親真是神奇,筆彎幾下,幾隻漂亮的蝴蝶就躍然紙上,用彩色線繡了,活的一樣。
母親還做炒的一手好菜,做的一手好針線,街坊鄰居有什麼事,一般都會找母親去幫忙,母親總是樂呵呵的答應著,從不推卻。
到現在我依然最愛吃母親做的飯,每次回家,媽媽都會做一大桌子的菜,我們姐妹被她養的很刁,都有挑食的毛病,從前她包餃子都要包好幾種,滿足我們三個不同的愛好,我跟父親一樣,愛吃她做的醬疙瘩,她便每年都做,因為太費事,我去年跟她講,以後別做了,她也說,嗯不做了,可是她還是做了。因為我不會收藏,她便算著我吃完了隔段時間給我帶一些。
母親六十二歲了,頭髮已經花白,蒼老的像七十歲,她的胳膊、腰、腿都因為年輕的時候幹活太多落下了病,經常疼的睡不著,母親心細,所以就經常嘮叨我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我經常怪她太嘮叨,因為生活的變故,母親更是不放心我,每次我下班剛進家門,母親的電話總會如期而至,後來我習慣了她的電話,偶爾沒見到她打過來,就會擔心不已,母親總是勸我要放寬心,不要只考慮孩子,也要多為自己想一下,可是我知道,她的心,還不是都在我們身上嗎?我沒做媽媽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有了寶寶之後,才明白這個世間,最無私的愛,便是母愛了,一個母親的力量,絕對輕視不得。
小時候我受過很多次外傷,現在我已經忘記了那些疼痛,可我依舊記得,受傷的時候,母親的懷抱才最安全,現在,依舊如此。
母親節,我們約在週末回家給母親慶祝節日,我想告訴媽媽,我最喜歡她燦爛的笑容,她笑起來,像一朵盛開的菊,每一道紋路里都蘊藏著清雅的香氣,我想告訴她,我們都已經過了三十歲,將來的日子怎麼走,要靠我們自己,過多的擔心並不能減少生活的波折,不如放寬心,由我們去吧。
親愛的媽媽,我們希望,您將來的歲月,是甜的、幸福的,我們希望,您再不會受到任何苦,健康平安的活過一百歲,在我們七十歲的時候,您依舊在我們身邊,那將是我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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