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想念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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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漫漫的下。散在由近及遠的地方,茫白了一個世界。雪來了,記憶自然也飄浮過來,新的一樣,像正在發生的故事,和雪有關的。童年以及美好的往事。
北方的冬季很長,是漫長。小時候是這樣認為,因為在現在看起來的童話世界裡,當年永遠是純白色,永遠是雪花漫舞的飄飛,永遠是穿著厚重的棉衣在雪地裡翻滾,那不是不好,只是感覺春的顏色很遙遠,在視線的另一邊。而在這一邊,有溫暖的,和雪融在一起的溫暖的一家人----父親、母親、哥哥和我。我們住在一座小山的腳下,小山的背後是連綿的群山。小時候認為遠處的山應該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到了冬天那些山變得更圓籠了,上面覆蓋了厚厚的雪。喜歡雪飄落的樣子,最好是接天連日的下,心中有種躲在幸福裡的感覺。北方的雪下在地上是不會融化的,只會越積越厚,沒人行走的地方鋪散的鬆鬆軟軟,像蛋糕上厚厚的奶油。雪不停的下,天空不那麼高,遠景也近了,都是一種裝扮,流動的,自上而下的,像是羽毛從一個袋子裡瀉了下來,偌大的天地之間的同一個夢。
小時候父母都上班,所以感覺家的概念是分成兩段的。一段是我和哥哥在家裡的自由時光,我們可以避開大人們到處設定禁忌的眼光,自由玩耍。當然,再怎麼樣的自由也無非是沒深沒淺的跑在雪地裡,和玩伴們推雪人、蓋雪房子,坐著自制的爬犁從坡上滑到坡下,飛一樣的自由。另一段是父母下班後的忙碌,是有秩序的忙碌,我和哥哥總是變得乖巧。那時的家熱氣騰騰的,房子不大,廚房裡有飯香,一家四口人轉來轉去,總會彼此碰著。我和哥哥時而被叫過去幫忙,是遞一些東西,或者端菜端飯。我們喜歡這樣,端菜的時候總是要偷吃一口,然後又被母親帶笑的訓斥。
小時候看電影是最另人喜悅的。從家裡到電影院要經過一大片田地,和一條江。那大片田地在冬季裡睡著了一樣,沉寂又寥闊。厚厚的積雪延展開來,好似比滿是莊稼時要大了許多。月光下走在那裡,竟像一片海,範著青白的、粼粼的光,泠俐又無際的感覺。那條江,每到冬天就被冰封了。江上的橋只是車來車往,少有行人。人們在鏡子一樣的江面上行走,嬉鬧,看不到厚厚的冰層下水的流動,就那麼隔著,一個冬季那麼長。看電影時,節儉的母親也會買上瓜子、糖果帶著,每每這般,我總是感覺像赴一場快樂的盛事。
去看電影的人很多,四面八方都向著一個方向。那大片田地熱鬧起來了,只是都走在被大多數人踩過的一條細細窄窄的路上,小路的雪被踩的很結實,走在上邊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像吃著油炸果子的鬆脆聲。人多,我和哥哥好像隨時可能丟掉。路窄,所以父母親一人拉著一個走。我和父親走在前面,總是偷偷的.得到一塊糖,然後笑嘻嘻的回頭看著哥哥。哥哥過來搶,我們的隊伍就又亂了,過一會兒,又笑鬧著回來。月光下,銀色的沙漠上一支歡樂的隊伍。笑聲傳的又高又遠。
檢票都是件高興的事兒。排著隊,一個跟著一個,大人們一手揪著孩子的衣服,一手拿著票。那時侯,認為檢票員的形象無比高大,他(她)們多數表情木然,神威的樣子。哥哥說,他(她)們是凍的,一直站在那,臉被凍僵了。入場了,我們一直帶著笑。亂哄哄的找座位坐下,吃東西的,打招呼的,叫喊的,坐錯了座位的……我高興看到這些,心裡滿滿的。看電影時,孩子們不懂情節,只顧一會看看熱鬧,一會蹲下來竊竊私語。記得那時,我喜歡藉著熒幕的光回頭看著觀眾,那麼多人,那麼多張臉,專注的盯著一個方向,依在父母身邊看他(她)們,陌生又親切的感覺。
電影散場了。心中有落寞,像丟失了東西。回去的路上,月亮在頭頂上,比來時更亮了,像剛洗過的白盤子,貼在天空。雪地上晃晃的是人們的影子,“咯吱、咯吱…..”伴著大人們議論著電影情節的聲音,孩子們倒都安靜下來,小小的個頭也會拉出很長的影子,在這月光下,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小主角兒們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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