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故事1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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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約我去吃飯。因爲各種原因,已經推辭了好幾次,但是最後還是接受邀請去吃飯了。
也許因爲太久沒見了,我對這個認識了兩年的朋友竟像新相識的朋友一樣,有了幾分的好奇,想着究竟他現在是胖了,還是瘦了,等等。
不知是夜色太朦朧了,還是我記憶確實不太好,見面時,我覺得他還是跟兩年前一樣:說不上英俊,但是風采依然,幽默依舊,黃白相間的T 恤,配上合適的休閒褲,還是那麼開玩笑,笑起來的時候充滿了孩子氣。
他常說他最大的優點便是對人特別好,特別是對女孩子特別好。每次,我總取笑他: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自大”的男生。但是,說實在的,他的確是一個挺會體貼人的人,至於要舉例說明,那就不必了。
夏夜的風輕輕地吹拂着臉,吹散了一天的疲憊。我們在一家西餐廳面前,停了下來。他叫了一杯檸檬茶,我叫了一杯蘋果汁,我發覺他真的是一個很愛開玩笑的人,連點菜也不忘拿我開玩笑。“你真會挑,聽說蘋果汁可以減肥,正適合你。”
我很早就吃過晚飯,肚子撐得飽飽的,至於蘋果汁是什麼味道,我也是記得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他跟我講了很多很多的故事,關於工作,關於愛情的。
他說起了他的乾妹妹,說對她好到了極點,好到連周圍人都認爲她在利用着他。像聽所有美麗動人的童話故事一樣,我被感動了,只是可惜,這個童話的結局,並不是像其他童話一樣,公主和王子可以幸福快樂地一起生活下去。因爲那個姐姐在畢業之後不久就嫁作他人婦了。她說現在的丈夫並不是她的最愛也不是對她最好的人,只是在合適的時候遇上了,然後結婚了。人生就是這樣的充滿了矛盾,我們預測不到也無法改變,許許多多的人就是這樣過一輩子了。敘述這一切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平靜,但我想他應該還是在意的吧,每個人都喜歡懷念過去,特別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人們更願意從追尋往事中尋求安慰。哈哈,不在意,又怎麼會常說起呢?這是人之常情,爸爸媽媽愛回憶我們小的時候,我們又渴望回憶童年那些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
完了,他還說:“在社會上經歷的事情多了,心也變淡啦。不想在負太多的債(感情債)。”我笑笑說:“心淡了,就多加些糖吧,會甜些。”他指了指桌上的檸檬汁,“我特意加了糖。”他邊說,邊開始吃剛點的菜,一塊,一塊的肉被他消滅掉了。我心裏暗暗發笑:這個“叔叔”一把年紀,吃起飯來還是像個大孩子,有童心的人,心裏應該還不至於絕望,心淡了,但是還未死,只是暫時失去了味覺而已。還是可以挽救的,世界上又可以少一個對生活絕望的人了。
他說現在的女孩子太現實,總是講錢,找男朋友就想找銀行家,他就是不太愛這麼現實的女孩交往。張愛玲說:“我不討厭金錢,因爲我還沒有因此而吃過苦頭。”也許男孩與女孩都現實,只是大家追求的東西不多罷了。女孩現實,是因爲對自己的愛情太沒有安全感,期待用金錢給自己的人生買個保障;男孩也現實,因爲他們也努力地給自己安全感,希望用金錢可以換來一個單純而愛他的人,但是最後發覺女孩愛他的金錢多過愛他。
可是,自從那次以後,我很少再見到這個朋友了,只是在這個夏天發生的故事,成爲夏天裏最美好的回憶。
今天是立夏,所以我們來了一場有趣的活動___”鬥蛋“。表示着夏天的來到,聽說在立夏吃鴨蛋,這個夏天都會長得很強壯。
這場激烈的戰鬥就在今天下午第三節開幕了。到了下午,同學們手裏拿着個蛋,笑得跟綻開了花一樣。
顧老師讓我們先和同桌鬥,也就是說我PK鄭梓艾,比賽開始了,趁鄭梓艾沒反應過來,我先給她來了好幾個猛烈撞擊,結果她輸了。我偷偷告訴你一件趣事;我的後桌鄭涵尹不戰而勝——因爲鄭程安出了一個主意,就是用你不愛吃的蛋黃去撞擊別人的蛋,就可以百勝不輸了,哈哈!這個主意不錯吧!我這句話把鄭程安笑得前仰後翻。
然後顧老師讓我們嬴家和嬴家鬥,我堅持了第二輪,所以一定不能輸啊!我在蛋上寫了兩個字___堅硬。顧老師一聲令下”開始“進入了緊張激烈的戰鬥,還有我在蛋上畫了一隻必勝者”皮卡丘“還稱它爲”必勝蛋,“我跟周正棟鬥,我爲了勝所以用底部去鬥,因爲媽媽說,下面有蛋黃所以硬一點,我一下往左,一下往右,然後在猛的一擊,”啪“,我聽見一聲蛋殼破裂的聲音,哈哈我嬴了,我低頭一看,結果……算了,還是不說了。
最後,彭可唯勝了,顧老師稱她是”蛋王“,我稱她爲”蛋黃“,”蛋黃“和”蛋王“不是很像嗎?
這真是一場有趣的活動,我真希望每天都有這樣的活動。
“我送你吧。”
“好。”她說,“就用你的自行車!”
一切靜得透底,烈日烤過的密密樹葉打在地上成了焦黑的影子,起伏不斷的片片蟬聲成了樓下唯一的響動,而此刻耳旁只有房間裏空調輕輕的“呼”聲,扇葉上下規律的擺着,吹出來的涼氣打在身上就像一波波灑來的冰水,透心涼,小天又喝了一口冰凍的可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雙臂抱在一起。
“把空調關了吧?”小天說。
夏末拿起手邊的遙控器按下了那隻紅色的鍵,頓時房間就像從隔離中走了出來,回到了蟬聲中的溫室。
小天的頭枕在夏末白淨而修長的腿上,手指輕輕拈着她大腿上短短的汗毛,“還記得你扔我的那倆紙團嗎?”
“嗯?”
“我把它們都收着。”
“爲什麼?”
“這是你送我的唯一一樣東西……”
小天
地下通道很長,也很空,只有一盞燈壞掉了,閃個不停,就像走在破舊的時光隧道中。小天的泣哭聲在通道里每個角落掉落,從通道這頭到那頭,幸好沒有一個人來拾撿。
突然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這是郭靜的下一個天亮,不過被小天改成了伴奏放到了手機裏。
滑開手機,聽了五秒鐘,合了電話。一句話也沒有。
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在這一年裏重複了多少次。接上那個空白的號碼,聽完兩句旁白的老戲,合上一段獨白的感情,小天走在寬敞的雙行道上卻是一個人踩着分道線孤獨地踏了無數個悵惋。沒人知道雙行道上左邊會是誰,右邊該是誰。
未央的初晚灑着星星點點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染在身上洗也洗不掉,因爲人已經陷進膠膩而又性感的夜池裏,再也拔不出來。小天把頭靠在車窗上,手指點上玻璃數着外面一對一對的人流,嘴裏輕輕的嘟囔着數字,聲音細得就只看見兩片塗抹了脣蜜的嘴脣在無聲的上下觸碰。
她喜歡音樂、傍晚、小雨和玻璃窗,當它們同時存在時,小天會沉迷到最後。而今天,缺的太多了,什麼都是空的。
“不是這樣的感覺。”
如果用專業的數學概率來算,當你經歷完三個人後,第四個必然是你開始對感覺的那個人了。小天相信。
這是第三個了。
周圍的人喜歡他,他給了小天一圈耀眼的光環,而人們並沒把那一圈環看作是小天的美麗,卻是認爲是他的閃耀……只是賦予在了小天身上。
一圈耀眼的光環在自己身上閃出了矚目,卻是感覺那麼的遙遠,而且那還是屬於別人的東西。於是,她有了自己的傍晚。沒有任何光。
他喜歡喧鬧,在任何迷亂的地方總能見到他丟棄在地上的影子,五光十色且形態多變。手邊是高挑性感的軀體,迷醉奢華的酒精,輕浮紛飛的鈔票,每一樣咂在小天身上都是承受不起的。
一個叫郭靜的女孩闖進她的精神世界,她常以哼起:
等你等到了冬季,
雪飄進了我眼裏,
我試圖去尋找愛情,
和我們之間的關係;
套上了你的毛衣,
心更加凍結成冰,
如果我先放棄愛情,
我的痛會不會變得不藥而癒
…………
於是她有了自己的音樂。沒有喧鬧。
小天想要一個着實的依靠,當沒有肩膀時,讓她選擇了玻璃窗,雖然生硬,卻是不會動搖。
她喜歡春天,不是因爲乾淨,也不是因爲涼爽,而是因爲多雨。當零零的小雨紛紛而下溼潤了路面時;當雨水打上葉面濺起點點粉末後在葉尖掛起水滴時;當一顆顆水珠粘上玻璃窗劃出一串串水痕時,小天就會打開自己的音樂,選擇一個傍晚,把頭靠在玻璃窗上靜靜享受屬於自己的那個無塵的世界……
她已經努力的去喜歡上他,而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成功,她時常感覺到這樣的生活是她一個人在演繹,餅是圓的,而手裏只有的一半似乎也夠讓她吃飽了。
小天在掙扎着什麼。於是在一首歌播完時,她選擇了放棄。
“我們分手吧。”小天等這句話等了很久。應該是,她是在等自己……說出這句話的這個時候……
外面徹底入夜了。這個晚上成了一杯濃郁的黑咖啡,苦澀醇厚,小天品到了其中的味道。她的手指停止了數數,在玻璃窗上擦出“吱吱”的聲響,外面的霓虹忽閃而過,夾着隱隱的尾巴,這時,一排閃亮的霓虹從窗外不經意地劃過,終於照到了小天眼角那滴溢出的眼淚,直掛腮角……
夏末
終於在海里了……
窗臺上有一個高高的玻璃茶杯,裏面泡着淡淡的綠茶,她把下顎磕在跟前,透過透明的玻璃杯專注的望着窗外。
茶已經快涼了,她卻絲毫沒有喝它的想法。
窗外的小樹就像一株株靜止的海藻,一棟棟矮房就像凹凸不平的岩礁,這時一羣鴿子飛過,正如結羣覓餌的海魚。她轉了轉杯子,水輕輕蕩起來,一切變得更加生動過來,兩個嘴角微微上翹,她笑了。
外面的太陽把周圍照得靜悄悄的,偶爾吹過一絲熱風把她掛在窗臺上的內衣觸動一下,又迴歸平靜。屋裏亂糟糟的,就像剛有人搞過破壞般。窗臺邊有一張桌子,桌上有一個小沙漏,壓在一堆亂紙上細細而平靜的漏着。旁邊擺着一隻抽了筆蓋的碳墨筆,而此時卻找不見筆蓋,就像暴露在烈日下的一棵枯樹,再也要不了完整。窗臺上一個修長有型的身影趴在上面,百般聊賴。不知道這樣的造型在這麼多年來出現了多少次,或講已是不計其數。
“夏末,你到底是孤獨還是充實呢?”她對自己說。然而這樣的自言自語在這多年來似乎都再沒有後話,彷彿只是在這樣的百般聊賴中不輕易的一句調侃罷了。
夏末站起身,但明顯是跪得太久,站起來時不禁吃了不少的苦。她身下地板上那一塊的光滑就是最明顯的證明。
夏末好不容易從雜物中跨過來,走向那張鋪着五彩斑斕色彩的牀單的單人牀,又突然忘記要幹什麼,站了半響,然後在化妝臺上看見了一本書,纔想起理了理頭髮,把書裝進包裏,挎上揹包出了門。
這是夏末還的第219本書。她會準確的每5天看完一本,也就是說,這樣日子已經過了3年了。她會仔細讀完每一個字,哪怕不關緊要的長篇長篇的序言或是每一條的評書語;她會每次都把書放在借來後襬的第一個地方那裏,包括朝的方向;她會在下次接着看時在上次結束的地方再往回兩頁重新讀起;她會把書按照原初形態還回去,包括每一個褶皺……
自行車車輪在路道上飛速的轉着圈,輪迴着,就算你站在旁邊,
它再快的速度也不會惹上你一身沙塵,正如夏末一樣,雖然獨來獨往地過了這麼多年,卻也始終談不上什麼值得一提的風塵。
外面的空氣近乎窒息的悶熱,一路下來,夏末的白體恤已經被她的汗水給死死的貼在了身上,透出了她黑色的內衣,短短的熱褲也無法救得上身的火,反而在這雙修長的美腿搭配下凸顯了她那美妙的身材輪廓。夏末把書遞給了書店老闆,然後微微一笑,表明自己這次沒有選錯書。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修有一幅硬朗而整潔鬍子的男人,他接過書回了夏末一個笑,看見她跺了進去,“這幾天這麼熱,改天來還都可以的。”
“可我沒有看的了。”夏末邊挑着書邊迴應着。
老闆也走了進去,想把書插回原位。“文傑又約你了嗎?”
夏末抽出一本書,端詳開來,“恩,約了。”
老闆沒有說話,似乎在等着下句。
店裏響起夏末翻頁的聲音,老闆也終於找着了那本書的空位,見她沒有再回應,慢慢走了過去,站在了她身旁,“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夏末轉過頭輕輕的笑了笑,又回過了頭,似乎是給出了回答。
老闆嘆了一口氣,也笑了,帶着一些無奈。
夏末合上書端在手裏,轉過頭說:“我就借這本吧。”
老闆點了點頭,灑脫地讓出了通向出口的道,送了她出去。
“改天見,文叔叔。”夏末向老闆揮了再見,踢了腳架騎上車回道了烈日中。
來去的路都是小道,沒有什麼其他的車,夏末把車輪壓在白線上筆直的騎着,似乎是逼着自己一定要這樣做……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夏末開了門,反覆檢查了三次關門後才放心的轉了身。書再次放在了以往的那個地方,包括朝向,如果仔細的看,可以隱隱看到桌面上已經有了書的印記。
夏末衝了一個澡,泡了一杯綠茶,插了塑料的小風扇,拿上書坐到了窗臺前。可剛翻完一頁,她似乎又沒了興致,突然想起了什麼,陷入了沉思中。
塑料葉的小風扇無精打采的轉着,剛好能吹起夏末仍溼漉漉的長髮。夏末想着想着居然就趴在窗臺上睡着了。
等她被熱醒過來時,已是傍晚,樓下的路燈已經全亮了,遠處大大小小的霓虹燈又在瘋狂的閃起來。
夏末眨着朦朧的眼睛,趴在窗臺上享受着夏日熟睡後懶散的餘味。
樓下的街道上擺着被路燈拉出來的樹的黑影,偶爾走過一個人把黑影扭曲成了三維,最後又把它平整整地丟在了地上。人似乎總在這樣的`玩樂與丟棄中無所忌憚的反覆着,沒有憐惜。
這時,一個女孩闖進她的視線,走在窗下的那棵樹下,靠在那裏開始哭泣。女孩背倚着樹蹲了下去,掩面了許久。
慢慢的,那女孩抱住雙腳像是睡了過去。夏末就這樣趴着靜靜地看着她,也被她拉進了莫名的悲傷……
也許是蚊子太多擾得夏末不安分起來,她把身子縮了進來,拉上了黃色的紗窗簾,重新去衝了一個身。
等她從衛生間出來,透過紗簾那細細的花紋孔可以看見那個女孩仍蹲在那裏,一動不動保持着那樣的姿勢。也許是睡過了,洗了,夏末興趣盎然,走到窗前揉了一小團紙丟了下去,剛好落在那女孩身旁,但就像朝大海丟了一根針一般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夏末又扔了一團出去,女孩慢慢擡起頭,一雙嬌紅的眼眶頓時觸動了夏末,她放下手裏另一個紙團,滯滯的看着她。
許久,誰都沒有說話。
女孩擦了擦已經幹粘在臉上的眼淚,重新望向夏末那放滿仙人球的窗臺。遠處霓虹燈的燈光在夏末臉上反覆的交疊着,每一次的顏色都是一種狐媚,而夏末看見的女孩的臉卻是單一而憔悴的。
“還沒睡嗎?”女孩的聲音很輕,但在這樣的黑夜裏對於樓上的夏末來說,這個聲音已經很清晰了。
“沒有,睡不着……”夏末說。
半響。
“回家吧,外面很多蚊子的。”夏末趴在窗臺。
女孩的頭放在膝蓋上,臉朝着夏末,很平靜。“如果你還睡不着的話,就陪我聊聊天吧。”
“好嗎?”
夏末把頭轉過來,點了點,“好啊。”
“你叫什麼?”女孩問。
“夏末。”
“恩,叫我小天吧。”
重慶夏天
“你怎麼了?”夏末問。
小天想了想,“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以前的呢?”
“也沒有。”
小天朝樓上看上來,似乎有點不相信夏末,或者是想再確認下夏末容貌的年齡。
“那一定愛過一個人吧?”小天問。
夏末的臉朝着小路的另一頭,“……嗯。”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冷。”
“冷?”
“嗯。”
“爲什麼?”
“那個人不可能愛我。”
“爲什麼?”
“因爲我和她們不一樣…………還有和你。”
“這也就是我的原因了。”
這個晚上特別的安靜,似乎是周圍的一切都在暗地裏憋着氣偷聽她們的談話而假裝出來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小天說她現在的感受就如同夏末當初愛過那個人後的那樣的心冷。
“我都快成冰了。”夏末說。
小天笑了出來,臉上還掛着殘留的泣容。夏末也笑了,兩人的笑聲就像悶熱的天氣裏突然飄來的一絲涼風,給沉悶打了一個句號。
小天扯拉着裙子想罩住被蚊子纏繞的小腿,可夏末沒有看見,她的目光放在了很遠的地方。
“今晚,我能在你這裏過嗎?”小天有點說不出口。
兩分鐘後,夏末終於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晚上,夏末做了一個夢,她夢見樓下的那棵樹突然比以往綠了許多,而且開始長得越來越茂盛了。
第二天,太陽很早就遛了起來,就像上了潤滑油一般。塑料的小風扇還在“汩汩”的轉着,夏末醒來時太陽剛好跟她的窗臺平行。
夏末的頭髮亂成一團,還有一束被她含在了嘴裏,她把它們勾了出來,撓了撓頭髮起了身,身下留下了幾根長長的汗發貼在牀單上。
夏末突然發現了不一樣,衣褲被摺疊起來放在了梳妝檯上;筆記本和它的那一團理不清的線也從地板上拿了起來,放在了窗臺邊的那張桌子上;那堆被胡亂塗畫了的紙被整理得規規矩矩,那支筆也找到了筆蓋,安放在沙漏旁;尤其是她的那些毛絨寶貝,一個個被安置在了每個十分適合它們的地方。
桌上多了一張紙條:
“先謝謝你的牀。
我幫你收拾
了一下,不管對不對,也算是我對你的一個感謝!當然,突然的這樣你會感覺很彆扭,不過我現在已經走了,你只有自己再把它們搞亂了。
下面留有我的電話。
小天”
夏末放下紙,又往身邊看了看,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彆扭。換了衣服,到小巷喝了一杯花生漿,吃了一個雞蛋。
似乎每天都是這樣過的,沒有錯過,沒有分支,沒有跨越,沒有移位,每天過得就像跳過一個一個的方格,時間過一秒就跳一格,沒有可改變的長度,更沒有可改變的方向。除了昨晚,牀上多了一個人。
借來的書不知道是因爲太難懂了還是內容太生硬,或者根本就是自己沒有心思去讀它,夏末無由的焦慮起來。她拿起手機輸了一條簡短的信息,然後發往了小天的號碼。
很快,她收到回信:科園一街,波西米亞,等你。
勺子在杯子裏攪動,在咖啡水裏形成了一個細細的漩渦,並散發出撲鼻的香濃。
夏末不喜歡咖啡,她只喝茶。她合上MENU,“綠茶,謝謝。”
小天不停的攪着杯裏的咖啡,“不喜歡喝咖啡嗎?”
“嗯,嘴裏會不舒服。”
“那茶呢?”
夏末笑了笑,“就什麼都不會留下了。”
小天抿了一小口,輕輕放下杯子,“你是不喜歡什麼東西嗎?”
“我喜歡簡單。”
“你是一個人呆得太久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
“會這樣的,但一個人獨自過得太久,身邊很多事情就會慢慢不去關心,很多東西不想去擁有,到最後,以爲自己真沒有了任何負擔,自己卻成了最大的負擔,再也承受不過來……”
夏末體會着這句話。
“你如果成天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意識就會退化,情感也會淡化……”小天說着,“你說,當一個人如果對這個社會沒有了反應,沒有了感情,他會怎樣?是不是就會成爲最大的負擔……?”
“沒這麼嚴重吧……?”夏末頗有些驚訝的看着小天。
“你應該談次戀愛了!”
夏末的綠茶來了,她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小心的沾了一口,擡頭問:你怎麼有這麼多的感觸?
小天嘆了一口氣,“有了一次失戀的人都會成爲感情家。”
“是嗎……”
小天向前湊了一下身,“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吧?”
夏末嘟了嘟嘴,搖了搖頭。
小天重新坐好,“爲什麼啊?”
“我沒準備好。”夏末說。
小天噗哧一笑,“這要準備什麼啊?”
“反正不用了。”
外邊的太陽依舊熱烈,波西米亞那溫和的窗簾艱難的受着苦。夏末和小天坐在窗前的位置似乎感覺還不算熱。小天微微把窗簾拉開了點,熾烈的陽光頓時鑽了進來,夏末立即低下頭用手心擋住臉,“你幹嘛?快拉上!”
小天沒有理睬,看着外面安靜的街道說:“你應該見見陽光了。”
“快拉上!”
小天一下像發現了什麼,“外面那自行車是你的嗎?”
“嗯。”
“……那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茶還沒喝呢。”
小天並沒有對這句話作回答,拖上夏末就朝着店門衝了出去。
小天說:“你來載我吧……”
薄薄的車輪再次壓在年久而處處脫落的白線上,小天橫坐在夏末的身後用手壓着飄揚的黑色短裙。“好久沒坐過它了。”
“重慶沒人騎它。”
“所以你始終特別。”
“你不是嗎?”
小天把頭放在夏末快要汗透的背上,“我一點都不特別。”
“去哪兒?”夏末問。
“你家。”
車騎得再快也不會涼快,只會不停的出汗,又被立即吹乾,都快在皮膚表面形成一層厚厚的汗繭了。關了門,夏末再次重複檢查了一翻,並脫下了她那已經汗透了的體恤。
“爲什麼你的內衣都用黑色的?”小天問。
夏末把風扇扭開,“簡單啊。”
小天繼續環顧着房間,“喲,還這麼整潔啊……?”
夏末仰躺在牀上,頭丟在牀尾,“還沒時間來弄亂呢。”
小天靠着牀尾坐下來,兩個人的臉靠得很近。夏末把視線從天花板放下來,轉頭看向小天原本潔白的臉,而此時這張臉已經明顯被烤紅了,鬢髮溼漉漉的,紅潤的臉頰上還掛着一滴小小的汗珠,長長的睫毛一上一下,眼皮欲蓋彌彰的遮掩着那雙又黑又俏的眼珠,薄薄的嘴脣塗了些許淡淡的脣蜜,嘴角還甜甜的藏着一個不易發現的小酒窩。
夏末靜靜的欣賞着這張漂亮的側臉,不由心生愉悅,像喝了一口荷爾蒙。
“你說是亂點簡單,還是整潔更簡單?”小天問。
沒人回答。
小天轉過臉來,兩人的鼻尖幾乎碰上。半響,“你說是亂點簡單,還是整潔更簡單?”小天那字字句句噴出來的柔柔氣息瀰漫的蓋在夏末的嘴脣上,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嗯?……嗯,亂點吧……”夏末說。
小天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牙齒,夏末也笑了,笑容一點也不遜於小天的那般燦爛。兩人的額頭頂在一起,小天朝夏末吹了一口氣,夏末狠狠的還以顏色……小天抓起牀腳的靠枕朝夏末的頭上扔去,夏末只好拿起牀頭的枕頭來抵抗……小天扔出了桌上的牛角梳,夏末灑出了諾大的牀單……兩人稀裏糊塗的打在了一起。
五分鐘後。
“這下總算恢復簡單了。”小天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氣。
夏末望着小天上氣不接下氣地笑,就像剛那一口的荷爾蒙把她給灌醉了……
“陪我去還書吧。”第二天的太陽微微溫柔了一些,可夏末依舊看不專心手裏的書,不由自欺欺人的對自己說了句:寫得真差!於是她給小天發了一條短信去。
一個小時後,當夏末昏昏沉沉的快要睡過去時,小天到她樓下了,撕裂的叫着夏末的名字。
夏末套上體恤,背上包跌跌撞撞的下了樓。
“我又發現一個特別的現象!”小天坐在夏末身後說。
“什麼?”
“你喜歡騎在白線上。”
“簡單嘛。”
“……你真是個複雜的人,卻做着簡單的事。”
“老闆你好!”小天主動給書店的老闆打着招呼。
老闆熱情的回了一個問候。
夏末把書遞給老闆,他詫異的問:“這次怎麼看得這麼快?”
“不好看。”
老闆端詳着,說:“這本我看過,挺有意思的啊……”
夏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就是看不下去。
老闆放下書,“
再去挑本吧。”
夏末卻合上包說這次不借了。
老闆帶着笑容而疑惑的臉看着夏末,又看了看小天,說:“行,隨時再來都行!”
夏末挎上包,打了一個再見:拜拜,文叔。
“拜拜!文叔。”小天跟着說。
剛騎上車,文叔突然跑了出來,“夏末……等等!”“這是文傑給你的!”
夏末把一個裹着包裝紙的方形盒子接了過來,“這是……?”
“我不知道,文傑只說一定要交給你。”文叔說。
“哦。”
文叔輕輕拍了拍夏末柔弱的背脊,低了低頭,沒有再說什麼,但像是已經表達了。
夏末說,“那我走了文叔。”
“嗯。”
車漸行漸遠,文叔的身影卻還立在店門口,越變越小。
小天在背後問:“文傑是誰啊?”
“文叔的兒子。”夏末說。
“哦……你們認識?”
“嗯。”
過了一會。
“他喜歡你吧?”小天突然問。
“……額,不知道……”
“一定是!”
“你怎麼知道?”
“感覺。”
“是嗎?那你還能感覺出來什麼?”
“……沒有了。”
她們坐在窗臺前,夏末拿着那個包裝得一絲不拘的方盒子看來看去,小天把它拿過來在耳邊搖了搖,“沒有響動。”
夏末重新把它拿回手裏,打開身旁的抽屜顯出一堆雜物來,她把盒子往裏擠了擠湊進去,“啪”一下關了抽屜沒有了下文。
小天迥惑的看着她,問:不看嗎?
夏末搖了搖頭。
“是真不想看呢還是怕我知道什麼?”
夏末回過頭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小天跟夏末那樣趴在窗臺上,兩人姿勢不禁一樣。
“跟我說說他吧。”小天說。
夏末把眼睛眯了眯,似乎陽光還是有些刺眼,“你想聽什麼?”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不喜歡他!”
夏末無奈的翹了翹嘴,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也沒什麼理由的。
小天明顯對這樣的回答不滿意,又湊進了臉,蠻有興趣的問:“長得帥嗎?”
夏末作出一副認真評判的神情,“嗯……嚴格上說呢……還是很帥的!”
“你真的不喜歡他?”
“是啊。”
小天興奮地伸出手把夏末摟了過來,把嘴放在她耳根邊輕聲問:“你覺得我跟他怎麼樣?”
夏末被驚了一下,看着她那副高興勁久久沒有說話。
“說啊……”小天等着要一個結果。
夏末再次搖了搖頭,表現出失望的神情。
小天掉了笑容,問:“爲什麼?”
夏末重新把身子趴了下去,再沒有說話。
小天把頭靠上夏末的肩,望着遠處,似乎開始獨自思考什麼起來。
過了一個禮拜,小天拉着夏末去書店。
夏末說:“他平時都不會在書店的。”
“那什麼時候在?”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常見着他。”
“那你替我約他吧,好嗎?”小天拉着夏末的手,喜雀的望着她。
夏末感受到小天手掌的肉感與溫暖,心生莫名的漣漪與絲絲傷感,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你失戀還能恢復得這麼快。”夏末說。
“愛情嘛,就是要先轟轟烈烈的哭完一場後再轟轟烈烈的開始一場,有什麼嘛……”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夏末和小天常常一起踩商場逛內衣,到江邊喝啤酒吹江風,在窗臺談過去說將來……夏末感覺生活開始變得充實而多彩起來。於是晚上她又做了一個夢,夢見上次夢裏的樓下那棵嫩綠的黃桷樹居然開始發芽長果了……
“對了,你約到文傑了嗎?”小天突然問。
“哦……沒有……最近他太忙了,都沒空。”夏末完全快忘掉這件事了,或者說是她故意不想去約而又故意忘得如此乾淨了。
“哦。”小天信以爲真,變得傷懷起來。
夏末把她緊緊牽着,說:“我們這樣在一起不是很好嗎……爲什麼一定要多個他……”
小天總算笑了笑,“到時你再有個男朋友,我們四個在一起不是更好了嗎?”
夏末看着小天毫不猶豫的說:“我不要男朋友!”
小天問:“那你想……?”
夏末低下頭,不知道想說什麼而又沒有說。
“真弄不懂你,不知道你打算這樣單身到什麼時候……”小天感嘆到。
夏末牽着小天的手,分別走在公路和人行道上,夏末走在下面,然她高挑的身材使她跟小天差不多一樣高了。
小天突然取下脖子上其中的一串紅色的水晶項鍊,轉過身戴在了夏末身上。“這是我媽送我的,很多年了。”小天繼續說,“我很喜歡它……不過最懸的是當我每次親下了它後,我就會遇到一個人……真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小天把它拿起來,放在了夏末嘴邊,“你也親一下?”
夏末看着眼前這串正在陽光中閃耀着的紅色項鍊並沒有湊上去的意思,小天干脆把它送到了夏末的嘴脣上,“我就要回北京了,你還不快找個了我的心願啊?”
夏末驚訝的問:“回北京?”
小天轉過了身繼續向前走,“嗯……”
“爲什麼?”
“因爲……”小天發現夏末沒有跟上來,於是轉過身伸出了手。夏末慢慢走上來,把手又放回了小天白嫩的手掌裏。“婆婆生病了……”
“她在北京的嗎?”夏末問。
“恩。因爲我爸是北京人,他是來重慶上門的女婿。”
“哦……”夏末問,“會很嚴重嗎?”
“有一點……”小天說,“放心吧,等她病好了,我還會回來的!”
夏末似乎放了一點心,問:“什麼時候走?”
“明天。”
“我送你吧。”
“好。”小天說,“就用你的自行車!”
夏末點了點頭,小天也點了點頭。
兩人的身體在狹長的道路上反覆扭曲着樹的黑影,走過的路上就像塌過的雪地一樣留下了深深的腳印,白線也被夏末的自行車輪擦得越來越淺……她們所經過的地方似乎一直都強忍着,似乎都不敢把這些說出來……
一切靜得透底,烈日烤過的密密樹葉打在地上成了焦黑的影子,起伏不斷的片片蟬聲成了樓下唯一的響動,而此刻耳旁只有房間裏空調輕輕的“呼”聲,扇葉上下規律的擺着,吹出來的涼氣打在身上就像一波波灑來的冰水,透心涼,小天又喝了一口冰凍的可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雙臂抱在一起。
“把空調關了吧?”小天說。
夏末拿起手邊的遙控器
按下了那隻紅色的鍵,頓時房間就像從隔離中走了出來,回到了蟬聲中的溫室。
小天的頭枕在夏末白淨而修長的腿上,手指輕輕拈着她大腿上短短的汗毛,“還記得你扔我的那倆紙團嗎?”
“嗯?”
“我把它們都收着。”
“爲什麼?”
“這是你送我的唯一一樣東西。”
夏末突然像憬悟起了什麼,想了想,脫下了黑色的內衣,把她捧在了小天的面前。
“啊?”小天驚訝着,“你不會是想着把這個送給我吧?”
夏末點着頭。
小天噗哧一笑,問爲什麼。
“貼身!”
小天忍住了笑,“因爲上面還有你的味道!”
“對!”
第二天,夏末用自行車載上了小天,和她的包。
“一定記得給我來電話。”夏末說。
“嗯,曉得。”
這次,夏末的車輪沒有再踩着白線,似乎是她已經放棄了回家的路。
夏天的風還是這樣乾燥,沒有一絲那能給人起碼的涼爽。
那是一個近五十歲的男人,穿着灰色底白色條紋的短袖襯衫腆着發福的肚子站在路旁。這是小天的父親,等她很久了,滿臉已是汗水。
夏末見過他,在小天家,每當夏末那小巧的塑料風扇實在抗不下暑時,她就會來到小天家吹她那“呼呼”叫的空調。
“那我走了。”小天朝夏末揮着手。
夏末也擡起手放在胸前擺着,然後她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小天懂了,點了點頭。
小天的父親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跟小天一起消失在了機場安檢通道的轉角處,沒有像捉迷藏般那樣時不時還會有個頭探出來。夏末突然感覺心裏落空了,就像一個人站在自己那個亂糟糟的房間裏,無法移動。
晚上,夏末便接到了小天打來的電話,稱她婆婆的手術很成功,沒有大礙了。
夏末也放下了心,問那什麼時候再回來。
小天說就過幾個星期吧。
夏末說好。
有時人之間的交流真的只能求助於眼神,離開視線的糾纏,人之間就開始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夏末和小天沒有再像平時那樣無所不談,事隔兩地似乎真的是一種未知的干擾……
不知道是不是隻針對夏末。
五分鐘掛了電話。夏末又沏了一杯綠茶端在了窗臺上,驀然的看着天上爲數不多的幾顆星星,她眨一下眼,星星也跟着眨一下。
接下來的那幾個星期,夏末接到了小天打來的幾通電話和無數個短信,笑着問夏末想她沒有,夏末說快想死了,小天說那你去死吧。
很快到了十月,盛夏就快過去,夏末想着又回到借書還書的日子,好不聊賴,然而卻沒有了過去的那份灑脫。
夏末的電話又響了,是小天。
“嗯,是我。”夏末打開手機。
“夏末……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小天在電話那頭說着。
“怎麼了?是婆婆嗎……?”夏末趕緊問。
“不是的,是我。”
“你怎麼了?”夏末問。
“我……可能不回重慶了。”
夏末突然啞然。
“爸在北京給我找了另一份工作,我今後就會呆在這裏了。”小天說。
“爲什麼?”
“啊?爲什麼?……不爲什麼啊,這裏條件更好吧……”
夏末不知道說什麼。
“說話啊你!。”小天在電話那頭嚷着。
“永遠都不回來了嗎……?”夏末的聲音很低。
“也不一定,一年會有幾次回來的吧。”小天也不確定,“別這樣要死的樣子,我也不是死在這裏了。”
匆匆掛了電話,小天被婆婆叫了去。
夏末放下電話,腦裏留下小天說話的表情殘餘,久久坐在牀邊沒有任何動作。
真不回來了……?
那段時間,夏末一個人在房裏反覆的搞亂房間,然後把它們整理好,最後又把他們給弄亂,又整理好……夏末似乎想在這個過程中享受出什麼來……但誰又知道……?
盛夏似乎在最後一口氣中掙扎着,開始清爽的天氣下偶爾還是會有一團太陽從厚雲中冒出來露露惡臉,像要最後嚇唬一下誰。最後,伴着幾場清涼的小雨和開始陡降的氣溫,夏天就這樣被告之已經從日曆上被翻了去,連它的一根頭髮也再看不見。
夏末再次做了一個夢,夢見樓下那棵原本茂盛的黃桷樹並沒有開出果子來,伴着周圍一團白霧的繚繞後,樹葉開始變黃,開始紛紛掉落,原來樹下粗獷的黑影變成了一堆堆只待清掃的落葉,一陣微風就能破壞他的樣子……
杯中的綠茶已經冰涼,這比夏天來得更快。夏末透過杯裏微綠的茶水再次看向窗外,礁石沒有變,海藻也沒變,連成羣的魚也沒有走,只是……眼前的這片“海”再次成了一灘死水……
水杯旁突然有一些鮮活的水滑下來,那不是冰涼的茶水,也不是夏末的眼淚,那是一種模糊的水,由於參雜太多的冷與暖,早已分辨不清哪些是茶水,哪些是眼淚……
夏末終於拿起手機輸了一條短信,發向了那個遙遠的信號,然後關了機。
“小天,我真的很我愛你!可你卻都不知道……”
(一)
南方的夏天總是溽熱的。
即使是初夏,陽光也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不管天是不是藍的,都毫不客氣的刺穿所有可以刺穿的表面,火辣辣的不管不顧的熱烈着。
南方夏天的午後,人是渾身乏力的,尤其是對於前晚沒有睡好的人,身體的慵懶似乎配合着這樣的陽光和溫度在不停的蒸發,身體是重的,一不小心就會跌落到萬丈深淵,再無知覺;心卻是輕的,如此之輕,輕到可以漂浮起來,和汗水一起蒸發。
當一種飢渴,從根部開始。當一種苦澀,從心抵達。枝葉散落如發,花瓣凋零如塵。飛翔的夢,迎風。
(二)
當雨水彙集的河流淹沒了我的道路,我終不得不借助一片屋檐。想象清明的天空和童年的某個日子,看一場雨,等待一條幹的道路,心懷浪漫,這種避雨的情節,在窗前,在屋檐下,猶豫多久,突然被釋放,在遇見愛情的時候細細闡述。這種情形在哪一年的屋檐下等着我,爲什麼在我漫長的等待裏沒有被一個人叫住,卻被一場雨擠在屋檐下。
在我經歷的數十年裏,從來沒有一場雨下的這麼大,下的不能行走,連傘也不能依靠。我在屋檐下等雨,等很多往事和未來從心底漫過去,這一個早晨,因爲在牀上貪戀的太久,我趕着上班,天趕着下雨,便縫在了一起,與許多年交織在一起。是等待更漫長,不如說天晴了好上路,在前行當中,一場雨逝去,我們終須要擇一條幹淨的小路,在長長的人生當中行走。通向一個更長的雨季。
夏日是火辣辣的,如同我們的咄咄逼人,又如同我們破碎的友誼及那個不願被提起的故事與回憶。——題記
驕陽似火,烘烤着大地,也燒着我的心。
如同往日一般,我穿着漂亮的連衣裙,你依舊穿着同一款式的休閒服。我的臉上掛着不變的笑容。嘴中仍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你卻沉默寡語。樹葉投下淡淡的陰影,我們並肩走向學校。你曾在小樹林裏給我唱過歌,婉轉的歌聲應和這鳥鳴聲,流進我的心裏。於是,我趁着這次聯歡會替你報了名,希望你能將最美的自己展現給大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我信任的朋友。我很傻地認爲我足夠了解你,認爲你和所有人一樣都喜歡鮮花和掌聲。聯歡會照常舉行,當主持人報了你的名字時,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願上臺,但大家都起鬨讓你唱歌,我也笑着和大家一起起鬨,你突然明白了什麼,()但我卻沒注意到你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最終,你還是上臺唱了一首歌,雖然很短暫,但震驚了全班,你在大家的掌聲中匆匆下了臺。我想給你一個擁抱,但你卻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與我擦肩而過。我想我們的友誼那麼堅定,你一定是有急事,所以我並沒有在意。從此,你便有了新的稱號“小百靈”,大家也把你當做談論的話題。
那天放學後,你並沒有等我一起回家,而是獨自離去。我卻不知情的追上你,嘰嘰喳喳地說着今天的表演,你卻突然生氣了,反手推了我一把。我憤怒地質問你:“我好心幫你,你卻推我,什麼人嘛!”你也怒目圓睜:“誰要你幫!”然後離去,留下了一個落寞的身影。
你走了,我還愣在原地。
天上的太陽更加熾熱了,耀眼的陽光刺傷了我的眼,也灼傷了我的心。
從此以後,你我形同陌路,我再也不穿裙子了,也不願說起那個夏日的故事。
情書給了我最大的勇氣,讓我爲愛情爲狂!--題
初夏,一個我生命中的許多故事都發生在此的季節,我又回到了母校,去看我的一個老師,一個大學時代非常喜歡我的老太太。約定的時間還早,就想隨便走走吧,在這樣一個初夏的黃昏。
沒有意識和知覺,我又走到了英語系的樓前,三樓的那個大教室裏,依然有着明亮的燈光。那些大一的孩子們,該拿着收音機去上聽力了吧?我沒有拿小的收音機,可是我的耳朵裏依然飄出了那首憂傷已極的《Ghost》。我知道那個熟悉的人已經走了,在另一個遙遠的國度,我不知他的名字,可是我還是淚水流了滿臉。哦,我還是一步一步將自己踩回了過去,那個蒼白敏感沒有一絲彈性的女孩子又一步步地走向了我,那個沒有聲音也沒有色彩的女孩子哦,在我的淚光中再次變的鮮活如初,清晰的如同昨日......
我的大學時代是在兩個大學讀過的。大一、大二在一個美麗的校園玩掉了,那時我瘋狂地玩,瘋狂地讀寫生活蒼白的詩,一點一點地把喜歡我的一個男孩子迫的發瘋。我寂寞,寫一些彷彿極度滄桑的小說,寫自殺,因爲我不知人生的意義。大二結束的時候,由於很好的中文成績,我又上了另一所大學,繼續我的大三、大四。但是兩年沒有碰過的英文啊,把我刺的頭痛。寂黑的夜裏,我哭泣。我在想着泰戈爾的詩句:"如果錯過太陽時你流了淚,那麼你也要錯過羣星了。"感覺生命的蒼白和無聊。第一次的四級考試,我不及格。我想那時我快要瘋掉了,從來也不相信我的英文會不及格,高三時感覺自己的英文成績好的無法再往前的我啊,怎麼會?可事實是我真的不及格。我覺得恥辱。
然後就是春天了,我和同宿舍的女孩子報了一個聽力班。一個很年輕的老師教我們很少的幾個女生。但是我不喜歡他,不喜歡他的腔調,不喜歡他總是生病的神情。後來,大二的女生告訴我他們的聽力老師是很好的,好幾個系的學生一起上課,我可以偷偷地去聽,因爲許多人都不認識的。就是那個晚上,我穿一身髒的粉色衣服在差兩分七點的時候惶惶然的闖進了那間教室。一切寂靜。一個年輕的老師戴着耳機坐在講臺上。我帶着咚咚的心跳坐在了第六排的一個角落裏。老師開始講課了,《大學英語聽力》第四冊,我沒有書,只拿一個收音機,滿教室都是陌生的同學。這纔敢擡起頭看一下講臺上的老師。我在哪裏見過他的,熟悉又親切的一種感覺。不知爲什麼,我一下就喜歡上這個聽力班了。回宿舍的路上,我的心在快樂地飛翔。今後每晚我都來聽,因爲,聽力很差的我,那個晚上居然能夠聽懂了!
之後,我就每天都去的。雖然週一到週三的晚上每晚都是同樣的內容,雖然一週後每次經過講臺時,我的心是一種緊張的要死的感覺。我還是忍不住自己要去。每個晚上,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要跑向英語系的那個三層的教室,永遠沒有聲音的坐在第六排的那個角落裏。我不知道老師是否認得我,那個每晚都去的永遠都穿白色襯衣和白色T恤背心裙的女孩子。有幾次聽力課,老師用漢語給我們說過一些他的事情,我知道,我是和他一樣的人。一樣的無可救藥。最後的一次課,老師很憂傷,那時我總在想和每一屆的學生告別時,老師都這麼憂傷嗎?後來每次下課時,老師總放那首《Ghost》,憂傷到極致的一種旋律。
那次的四級,我知道我考的很好。二十分的聽力,我想我不會少一分的。可是考完四級的那個中午,我沒有吃飯,而是跑到學校裏的一個小樹林裏哭得一塌糊塗,因爲我再有沒有理由去英語系三層那個聽力室了。
之後是期末考試,我的心痛苦的想要死掉。我在校園裏到處尋找那個身影,可是我找不到。我不知道之前的一個月中那個快樂的我哪裏去了。那張有着如花笑容的臉開始在暗夜裏把眼裏的清淚流成兩汪重洋。我的痛苦無法排遣,我瘋狂的背書。那次的考試我拿了全優的成績,可是我不快樂。
夏天悄悄地向我們走來,在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裏,我們喧鬧着,我們歡笑着,我們快樂地度過了每一天。
火熱的太陽炙烤着大地。陽光下,小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印記,它讓我們意識到,夏天來了。樹陰下,歡歌笑語,笑語歡歌,不知不覺涼風偷偷地又將汗滴擦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笑了,笑得是那麼天真,笑得是那麼燦爛,笑得是那麼甜蜜。
夏天是多變的,我們捕捉到了雷雨前的烏雲變化,雷雨中的雨點落地,雷雨後的彩虹繽紛。
夏天是我們的!我們在嬉戲中學會了留意大自然,我們在玩耍中,把夏天這彩色的畫面,深深地留在了記憶。我們情不自禁地揮筆將這神奇的世界寫進了日記裏,寫進了心田裏。
我們會記住,20xx年一個夏天的故事!
在燦爛如花般的夏天裏,一場相識,一種緣分,一朵名爲感謝的風鈴花在此綻放。
陰晴不定的,是夏天,時而烈日炎炎,時而雨疏風驟。
那是一個涼爽的日子,不見驕陽,不聞蟬鳴,陰沉的天空彷彿被墨渲染了一樣。真是個好天氣——若是後來沒有下雨的話。
蘇蘇因爲某些原因被她娘接回了家,走前還含情脈脈地握住我的手說:“ 我施個魔法,今天不會下雨哦。”
可她剛走,天空就下起了毛毛雨,我只好冒雨前行了,不料雨越下越大,我嘆口氣,今天太背了,早飯也來不及吃,身上只有昨天放包裏的十一元車費,到了老師家已身無分文,平時一直備着的雨傘也因昨天整理書包拿出去了。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水都會被嗆死吧?
在我自憐自艾的時候,餘光瞥到了馬路對面撐着傘的小菇涼!是一起學習的吧?我激動的差點喊:小美人快過來給朕撐下傘!可無奈我連她名字都不曉得,正犯愁的時候,頭頂的雨突然停了,美人笑着說:“是一起學習的吧?正好我順路。”
啊,我是不是看見頭頂光圈身後有純白羽翼的天使大人了?
一路上我東扯西扯講東講西,我們聊得熱火朝天!雖然她可能聽不太懂我在講什麼,但我講完了她會“嗯”一下,我就繼續嘰嘰喳喳了。
雨越來越大,淋溼了街巷,淋溼了衣服,我卻毫不在意,因爲我的心裏一片不下雨的天空,暖了我的身,亦暖了我的心。
分別在即,我衝進雨裏,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大吼:“我叫XXX!”她應了,“我叫……”雨下得太大了,我聽不清她的聲音,看不清她的臉龐。
我一路衝回家,卻仍是溼了,從頭到腳,好像跌進水裏過一樣。
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或許以後再也不會相見,而我也早已忘了她的模樣,她的聲音,只是我會永遠記得,在一個雨天,我遇到了一位撐着傘的天使,喚醒了我被雨淋溼的心,讓我感到世間還有陽光。
在一個雨世界般的夏天,發生了一個浸着雨水的故事。
夏夜裏,月朗星稀,格外寧靜,只有風和樹葉在悄悄對話。
銀河音樂廳內,“新星杯”青少年音樂大賽頒獎晚會正在進行,作爲本次大賽的第一名,她當之無愧接受邀請,演奏小提琴曲目。
她上場了,邁着從容的步伐,帶着優雅的微笑。此時舞臺上聚光燈聚焦在她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和小提琴開始“對話”,一曲《沉思》,彷彿凝固了周圍的空氣,人們屏住呼吸,被她帶到沉思的世界,她繼而“歌唱”、“遊走”,情感爆發,再次迴歸寧靜……一曲終了,良久,人們纔回過神來,雷鳴般的掌聲,喝彩聲,此起彼伏,響徹她的耳際……,她淡然一笑,向舞臺幕後走去,而多年以前的一個夏天的往事,卻像潮水一般,向她涌來。
那是她第一次參加少兒小提琴考級。來到考場,跟同學高高興興地走上樓,一點也沒有緊張的心情。可是當評委叫到她的考號,她是第一個進場時,一切都改變了。她遲疑了一會兒,捏了捏手心的汗,慢慢地站起來,向考場走去,第一次感到寸步難行。進去之後評委們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她愣住了,心裏如是小鹿蹦蹦跳跳,像是迷失了方向。
鄭重地架好琴,琴聲在考場裏迴盪着,眼中的餘光看到了評委對她的指指點點,她心裏慌了,想快速地把曲子拉完,手,微微在抖,旋律中沒有了樂曲的情感,琴聲是那樣的空洞。終於拉完了,短短的幾分鐘,就像幾年一樣,但是真的拉完了。
她慢慢地走出考場,眼裏充滿失望,有許多同學問她,“你拉完了沒有?”“評委有幾個人?”“……”她一字不答,甚至都不知道同學在說什麼了。真想讓天空下一場暴雨,把她剛纔的記憶全都沖走。
然而,暴雨不能沖走的就是悔恨、痛苦,平時自己拉得多好呀,感覺多棒啊,爲什麼到了舞臺卻……而她最不能面對的就是自己的老師,對學生嚴格要求,對她尤其寄予厚望的老師。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又睜開,一瓶礦泉水正要遞給她,她的老師,一位年輕女老師正站在她面前。
“哦!是……老師。”她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喝吧!很熱!你也累了,渴了!”說完又打開了瓶蓋。
她接過來,“咕嚕”了一口,水吞下去了,卻“飲”不知味。
“老師,我……。”她說不下去了,一度哽咽。
“哦!我聽到你拉了,第一次考級就拉得比較完整了,挺好的。”老師微笑着。
“咦?”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師平時那麼嚴厲,今天是怎麼回事呢?她心裏這樣想着。
“我第一次考試,連曲子都沒拉完呢?”
“……”她沒有說話,淚光中,世界模糊了,但心中的痛楚卻那麼清晰。
“你是對自己不滿意?” 老師邊說邊拉着她來到花園的樹蔭下。
“我覺得自己太緊張了,沒有平時拉得好!”她咬了咬嘴脣,擠出了心中重複了千遍萬遍的話。
“這很正常,多上臺鍛鍊幾次就好了!”
“我本來不緊張的,但聽到自己是第一個拉,就……”
“其實,有些事你想得越簡單就越容易成功!在舞臺上,你心裏只有音樂就好了,沒有失敗,也沒有成功,也不用想別人對你的看法,只有音樂,只有你和音樂對話……”
“只有音樂,和音樂對話……”這句話猶如一股清新劑,注入了她弱小的心靈。她會心地點頭“老師,我知道怎麼做了。”她拿起琴,和琴對話,只有音樂,只有音樂……天空大地,就是最美好的舞臺。
遠處,傳來了蟬的鳴叫“知了知了”,她的內心,也有了答案,那就是“只有音樂,在這條路上,要堅定地走下去,到達理想的彼岸。”
如今,這個夏夜,她似乎正在接近彼岸的那端,彼岸的燈火璀璨奪目,然而,她心中最明白的是,在那個夏天,她開始真正啓程。
看,只有音樂,只有她和音樂對話……
炎熱的夏日裏一個名叫端豪的小男孩在認真地攪着污泥。
“嘿!端豪!”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開心地向他打招呼。“你好果果!”他同樣開心地答道。小姑娘看了端豪一陣,不解地問:“你在幹什麼?”“你不知道嗎?”端豪疑惑地看了看果果,“我在抓泥蚯!”
攪得差不多了,小男孩鬆了口氣,通紅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果果,現在你用網堵着右邊,我要趕魚了。”說着用袖角擦了擦右臉,提了提褲子。小女孩迅速跑到了積水口處,小男孩下了渠,像一陣風似地把魚往石邊趕。果果迅速收住網,魚、蝦、黃鱔、泥鰍樣樣都有,甚至有三兩隻龍蝦。兩人都歡呼起來,可果果忽然又有些淚喪。
“怎麼啦?"端豪拉了拉果果的手,“嗯——沒什麼。”果果轉過頭來,忽然小男孩似乎猜透了果果的心思,拿起地上已幹了的漁網,“果果,我去那邊堵口!”他邊說邊向積水口跑去。果果很高興,也像端豪那樣瘋也似的把魚往右邊趕,撈上來的魚同樣,也很多,可這回兩個朋友都心滿意足了。
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他們倆是永遠的知音,永遠的夥伴。
平凡的夏季,卻擁有着春、秋、冬未有的魔法力量,而在這個夏天,對我的意義同樣不凡。
在這個夏天,我比平時更加努力,對自己要求更加嚴格。聽好哦,現在我是夏日中的小精靈,我的故事,就是夏天的故事。
當我靜下心來,面對鋼琴考級帶來的擔心和害怕,我十根手指在鋼琴黑白鍵上凌亂演奏,像一首悲壯的進行曲;像夏日的蟬鳴使人心煩;像一隻無頭蒼蠅在與石獸的搏鬥;像我的心情搖籃……我感受着身後夏天的使者——夏風對我的安慰。
窗外,燦爛的太陽放射出金黃但又透明的光芒,如此耀眼。
小區特有的荷花池,散發出夏日迷人景色,再加上有節奏的蟬鳴,令我不禁陶醉其中,我願像小魚一樣在花瓣下嬉戲玩鬧,讓自己放鬆一下,可沒到考級,我絕不能散了心。最後幾天,我在夏日中付出努力的汗水,也要出成績了!
夏天的故事,雖然還未結束,可我卻付出了更多,我想讓自己,創造出一個與衆不同的“夏天的故事”!
夏天有很多個意象,有烈日,有荷塘,有風,有雷雨。燥熱的夏天,每個人都浮躁不安,人們最享受的時間就是滿頭大汗的時候,一陣屬於夏天的風輕輕吹過。那種從內到外的感受着風所帶來的享受,是多麼愜意的事情。
炎熱的夏天,人們走在大街上渴望能有一陣清風帶來涼爽,風就像個舞者在街上翩翩起舞,街上的塑料袋,路旁的小樹,房子上晾着的衣服,都在這位舞者的舞姿下,附和擺動着,好像正在演出一個集體舞。隨着風的到來人們擡起了原本低下的腦袋,盡情的享受着這大自然的禮物。
夏天的風是就像是指揮家,所到之處無不翩翩起舞,就連遠處魁梧的梧桐樹也都連連點頭。
夏天的風吹到池塘中,青蛙們躍上荷葉,唱着雄壯的歌,荷花搖搖擺擺,荷葉金邊閃耀,還有那一個個小蓮蓬,也有節奏感的一搖一擺,樹下乘涼的人羣也在享受着這大自然的饋贈。
我多希望能變成夏天的風,我會來到車子車水馬龍的馬路上,爲那在自己崗位上努力工作着的交通警察,拭去那豆大的汗水,我會來到建築工地上,爲那些不辭辛苦,拼命工作的工人們帶來一絲絲的涼爽,送去一點點的痛快。
我喜歡夏天的風,當微風輕輕吹過臉龐是那麼溫柔,讓人感覺好像一雙溫暖的雙手在撫摸我的臉龐,彷彿在安慰我說孩子努力學習吧,我會輕輕的吹拂你,讓你涼爽的去學習。
那麼多屬於夏天的意象,我最喜歡的是夏天的風,因爲它最能代表夏天,夏天的風吹到的地方,無不得到人們的讚美。我們就這麼享受着夏天。
在快樂的童年裏,根本不會感到蒸籠般夏天的難耐與難熬。唯有在此後艱難的人生裏,才體會到苦夏的滋味。快樂把時光縮短,苦難把歲月拉長,一如這長長的彷彿沒有盡頭的苦夏。但我至今不喜歡談自己往日的苦楚與磨礪。相反,我卻從中領悟到“苦”字的分量。苦,原是生活中的蜜。人生的一切收穫都壓在這沉甸甸的苦字的下邊。然而一半的苦字下邊又是一無所有。你用盡平生的力氣,最終所獲與初始時的願望竟然去之千里。你該怎麼想?
於是,我懂得了這苦夏——它不是無盡頭的暑熱的折磨,而是我們頂着毒日頭默默又堅忍的苦鬥的本身。人生的力量全是對手給的,那就是要把對手的壓力吸入自己的骨頭裏。強者之力最主要的是承載力。只是在匪夷所思的承受中才會感到自己屬於強者,也許爲此,我的寫作一大半是在夏季。很多作家包括普希金不都是在爽朗而愜意的秋天裏開花結果?我卻每每進入炎熱的夏季,反而寫作力加倍的旺盛。我想,這一定是那些沉重的人生的苦夏,鍛煉出我這個反常的性格習慣。我太熟悉那種寫作久了,汗溼的胳膊黏在書桌玻璃上的美妙無比的感覺。
在維瓦爾第的《四季》中,我常常只聽“夏”的一章。它使我激動,勝過春之勃發、秋之燦爛、冬之靜穆。友人說夏的一章,極盡華麗之美。我說我從中感受到的,卻是夏的苦澀與艱辛,甚至還有一點兒悲壯。友人說,我在這音樂情境裏已經放進去太多自己的故事。我點點頭,並告訴他我的音樂體驗。音樂的最高境界是超越聽覺;不只是它給你,更是你給它。
年年夏日,我都會這樣體驗一次夏的意義,從而激情迸發,心境昂然。一手撐着滾燙的酷暑,一手寫下許多文字來。
今年我還發現,這伏夏不是被秋風吹去的,更不是給我們的扇子轟走的——夏天是被它自己融化掉的。
因爲,夏天的最後一刻,總是它酷熱的極致。我明白了,它是耗盡自己的一切,才顯示出夏的無邊的威力。生命的快樂是能量淋漓盡致的發揮。但誰能像它這樣,用一種自焚的形式,創造出這火一樣輝煌的頂點?
於是,我充滿了夏之崇拜!我要一連跨過眼前的遼闊的秋、悠長的冬和遙遠的春,再一次邂逅你,我精神的無上境界——苦夏!
離我住處不遠的地方,就是一望無際的麥田。
開春了,麥苗在陽光下一天一個樣地長高,它們的歡樂令我吃驚也令我心疼。因爲春天很快就要過去,紫色的樹芽過一個晚上就伸展成毛毛茸茸的小綠葉,再過一天,就成了在風中呼呼飄動的綠旗。
只活一個夏天我看到麥苗拔節、灌漿,一穗穗懷孕,像不知道害臊的姑娘,向天空和農人們顯示自己的驕傲和滿意。這種時刻,我可以坐在田埂上,長久地聞着它們身體裏散出的香味,與它們分享着慷慨的陽光;我可以輕輕跟它們說話,我知道這一大片麥田裏的麥子都在聽。我伸出一個手指碰碰它的腰。它忍不住歡樂地晃起來。有時候它也輕輕用葉片摸摸我的臉,彷彿知道我期待它這樣做似的。
麥子快黃的時候,飛來一些金黃的小甲蟲,身上有美麗的黑點。它們爬上麥穗,捕食膩膩的蚜蟲。我感到慚愧,它們畢競能爲麥子做點兒什麼。
我盯着它們看,這麼小的生命,只能活一個夏天。我替它們痛苦,也替那些很快就被收割的麥子痛苦。它們知不知道自己的死,就像我知道自己的死一樣?我無限傷感地望着它們,也望着遠處的柳樹和麥地上空撲嚕嚕飛過的麻雀。
也許,它們知道這一切,不然爲什麼會把花粉撲到臉上,而小甲蟲乾脆展開它透明的小翅膀,飛到我的手背上,久久不肯離去。它們知道愛,它們知道喜歡,所以它們也知道自己活着的日子不長了。
我更頻繁地來到麥田,久久不願離開。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再也看不到這些麥子和甲蟲,我就會永遠失去這些親人。
那些小甲蟲是多麼安詳、無憂無慮啊,它們飛到一株麥子上,抱緊麥穗嚕一會兒又飛到另一株麥子上,像是要一個個地吻別,它們這樣做着。也把麥子們相互最後的致意一直傳遞到最遠的地頭田壟。
多麼從容的死,多麼平靜的死。
我加入這臨終分別的隊伍。我和它們一起擁抱,互相祝福。我不能大聲說話,唯恐褻瀆了這無畏赴死前的安寧。
終於,開鐮了。只一個上午,陪伴我許多日子的麥田被收割乾淨,天好像一下子又高了許多,大地上空蕩蕩的。甲蟲們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就沒有過似的。
只有似曾相識的老麻雀起落在我的身邊。只有老柳樹孤單單地站在遠處。我想,它們也會消失的。但它們曾活過,它們以自己的活證實了我的活。
我見過你們,我愛過。
最近我讀了一本非常有趣的書,它叫《夏天的故事》這是一本全球兒童文學典藏書系,是美國的珍.柏雪寫的。翻譯的是張子樟。書中,我最喜歡的人物是傑弗利.提富頓,他是一個臉上雀斑比較多的男孩,是提富頓夫人的兒子,他心地善良,雖然很怕那頭黑牛,但他也盡了全力保護着貝蒂。我有點意見的人物是珍.彭德韋克,她總是囉囉嗦嗦的,很喜歡插話,還比較驕傲但表現得很像一個淑女,其實她愛踢足球。這本書的大概意思是:彭德韋克一家人到了亞龍德爾的小別墅去度假,遇到了哈利,哈利送他們一些番茄。那裏有一個叫提富頓的夫人很神祕,但她的兒子傑弗利和羅莎琳、絲凱、珍、貝蒂成爲了很好的朋友,他們經歷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度完假彭德韋克離開了亞龍德爾,貝蒂把她那最珍貴的翅膀借個了傑弗利,傑弗利接受了並說了句:“謝謝你,再見。”獵狗汪汪叫了幾聲後,他們離開了。同學們,好書要多分享,長知識,還可以不用花錢,砍樹,你有什麼好書呢?我肯定很期待,同學們呢?大方的你,介紹給期待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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